我有几个对脾气的朋友,几乎每周都要聚一次,有话说话,没话打牌。揭牌出牌的过程中,吃碰停的间隙,常常互相讽刺,甚至挖苦打击。打到吃饭,我们会去附近的饭馆,每人叫一碗面或者一盘饺子,吃出一头汗,然后各回各家。那时候我们都很年轻,我和朋友们的父母都在老家。每到冬天,我都会接父母亲过来享受暖气。我的父母亲爱热闹,所以我就常常把大家的聚会放到我父母亲住的地方。我父亲走了后,我们依旧保持着每周聚会,只是换到了茶社作为我们的见面地。在点餐时,我们经常怀念过去我母亲做的一道菠菜面,那是一种将菠菜揉进面条里面的美味小吃,它们绿汪汪、调上红辣椒、点几滴醋,让人胃口大开。
十几年过去了,每当春节临近,一位朋友总是情感深刻地说:“我们的妈都不在了,你的大娘就是大家的大娘,这样吧,我们一起请老大娘吃个饭。”尽管他们坚持这样做,但我表示感动,不必为此专门请客。但他们还是决定,请了一顿丰盛晚餐,在称谓上,他们温柔地称呼我的母亲为“大娘”。那一刻,我内心涌现起一种滋润感,同时也感到尊敬和区别。
从那以后,每当春节来临,他们都会邀请我的母亲共进晚餐。我昨天与她们重逢,她兴高采烈,还尝试喝酒。当我们告别时,她说:“今日这酒真好喝。” 我回答她:“这是真的茅台。” 她沉思片刻后补充道:“确实如此。”接着又说:“你的这些朋友,也是真的。” 我微笑着回应:“当然了,我们相处已有十几年。”
她的最后的话让我深思——不论时间长短,只要水放久了仍然是水,而酒放久了则变成了老酒。这句话如同她对生活哲学的一种理解,对友谊的一种赞赏。我默然无声,却在心里答应自己:妈,您放心,我会珍惜这一切。一滴、一分,一份友情,都值得被珍视和传承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