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圆圆:我也想成为一名越狱者
文/柏邦妮
在化妆间,她面对着镜子,身着白色小礼服,头发被精心梳理。她的神态自若,让人误以为那条黑色围巾是礼服的一部分,而不是她保护自己的防线。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拍照时,她微微转侧面庞,角度给得恰到好处。在外人看来或许无异,但在镜头里,那一细微的变化,就是从“好看”到“完美”的差距。摄影师为她着迷,不断地呓语“漂亮漂亮漂亮”,就像男人情动时刻的催眠。她享受这份恭维,这种相信是一种配合,你知道,在她心里,与这份沉浸有一段距离。她知道自己该给什么。
拍照结束后,她换回了平日里的衣服,一件大大的灰色毛衣、蓝色牛仔裤和绑带旧皮靴。她弯下腰去,将鞋带系紧,以免不慎露出了内心的不安。这就是高圆圆,一个曾经害怕自由、害怕选择、害怕创造的小女孩,现在却成了一个追求变化和创造力的人。
高圆圆自述:“我从来没有那种自信。”
她说起了自己的成长过程,从未被夸赞过的外表,以及那份始终如一的谦逊。那是出生于保守家庭的结果,是中年父母宽厚爱意所塑造。高中时代,她突然变成了学校中的焦点,被怀疑和敌视,这让她收起了自己,只有在舞台上才能尽情张开。
“我把自己收了起来,像一把伞,但是期待着尽情张开。”这是她的愿望,也是对过去生活的一个反思。在演戏中,她找到了一种释放 herself 的方式,一种创造性的存在感。“我曾经害怕创造,因为需要能力。”但现在,每个角色都是为了探索自我的旅程,每段爱情都要点燃她的灵魂。
《南京南京》这一剧,对她来说是一个转折点,那里的深度超越了之前所有角色。而陆川的话,“你在演的是你想成为的自己,但不是真正的你”,让她开始思考真正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的?
那个时候,我真的到了一个死墙角。我真的是百口莫辩。这一切都把我压到了一个爆发点。我豁然决裂:“我不管了,我管你们干嘛?爱怎么着怎么着,就让我先放吧。”
别人说北京女孩儿特别靠谱,是因为崩溃来得特别早。但是我崩溃晚,而且迟来的青春期走得特别长。逆生长,我喜欢这个词儿,不是回去,而是勇敢地向前走。当三十多岁的时候,我终于开始张开自己,一点一点收集自信,用一种全新的姿态面对世界:
“我原来挺二的两个白羊,那就是横竖都是二呀!”
这些话,如同解锁了一扇窗户,让我们看到另一个更真实,更活泼、高冷且又热烈、高雅而又野性的人物——高圆圆,即使是在最简单的情形下,也能展现出不同的风采,就像中国伟人们一样,在逆境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