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董改正

最近,我阅读了鲍尔吉·原野的一篇新作,名为《用筛子筛水》,讲述的是一位人在水库边使用筛子筲箩来筛水。原来,这个人患有肩周炎,医生给了他一个治疗方案,让他用黄杨树皮制作成笸箩,每次只需筛九千九百九十九次,然后将树皮煎汤喝,以此来治疗病情。

实际上,这只是医生的策略之一,并不需要真的这样做,只要少量地进行就能治愈肩周炎,而煎汤则是为了给患者提供一个说法罢了。鲍尔吉在文章后面总结道,医生与兵家相似,“所以医家常说,傻子去病快,治聪明人的病反而慢。”这意味着傻子因为不怀疑,所以能够迅速康复。在中药方剂中,我们常看到那些精确而神秘的数字,如“九千九百九十九”,以及像薛宝钗制定的“冷香丸”这样的难题,现在再看鲍尔吉的解释,我明白过来,那些数字和难题其实是在考验你的信念,而不是信念才能使之灵动。

在坚持的问题上,“傻子的”质朴无疑超过了那些心机重重的人,他们往往成就大事。但是我们观察这些人时,他们生活中的行为显得有些天真,让人感到好笑。然而他们并非真正愚蠢,只是一种专注,不轻易被世界上的繁杂事情所干扰,因此,在某个领域能够深入探究,而不是浅尝辄止——真理往往隐藏于更深处,这时候,即便是聪明的人也早已离开。

每一滴水珠都包含无数小宇宙,更何况这个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我总觉得这个世界太广阔,他想要去看看,看得更多,不愿意让自己被某件事情束缚,不愿意把目光长时间聚焦于一点,也不愿意把脚步停留在同一地点,或许对感情也不愿意过分依赖。总之,不愿为了“一”而放弃一切,但却忘记了一点:世界那么宽广,我们只能选择观看其中的一部分,还忘记了一点:“一”也是整个世界。将“一”视作整个世界,就像是成为一种简单直白的“傻子”,通过纯粹而又单纯,可以创造出一个完整的地球。

只有信念才能保持专注。信念就是选择,是选择后的坚定。不懈努力可以穿透金石、滴水穿石等等,都形容这种坚定的态度,只有真正坚定地相信,你就会出现奇迹。而且,用筛子的仪式,就像信众磕头烧香一样,是给我们的信念提供一个解释;通过不断重复的事物屏蔽外界干扰,将注意力集中到内心,最终达到洗净的心境。而对于外人来说,这似乎只适合那些天真的孩子们去做的事情。

世间许多门户,有些智慧多到足以推开许多门窗,但草草过去欣赏风景,便成了闲聊中谈资的一个中心角色。他虽然知道规避成本,但很少吃亏。这类聪明才俊,却常感觉生活失去了应有的美好。我作为旁观者,也觉得他的生活未免辜负了他。但智慧恰恰如同愚蠢,它会沉浸其中,不经意间,一生都可能完成成功的仪式般完美。

只有那种简单直接、兢兢业业地进行行动的人才会如此投入工作,其他人则会摇头,说:“那真是些简单直白的人啊!”——他的肩周炎怎么能因此就好了呢?为什么那些成功者你没有呢?最容易取得成功的是两种类型的人——既傻又疯狂!三分精明、四分愚蠢、一分留给下代,即可拥有永恒幸福和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