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儿子一起生活,相依为命。我是一位医生,在医院工作,儿子在学校学习。战争爆发了,接着列宁格勒被围。从表面上看来,我们的生活没有多大变化:儿子去学校读书,我去医院上班。但后来,饥饿随着寒冷和敌人的炮击一起袭击了这座城市。人们变得羸弱不堪,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来寻找生路,其中也包括奇迹般的医学。
房屋管理员巴维尔·伊万诺维奇第一个来到我这里,他看守着仅剩几家人住的似空非空的楼房。每个套间都摆满家具和堆满各种财物,但悄无人声,因为它们的主人有的已经死去,有些撤退了。
请救救我们吧,巴维尔·伊万诺维奇恳求说,您拿第三套间里的钢琴也好,拿第六套间里的细木做的穿衣镜也好,请给我一些药粉吧。我妻子的两腿肿得像电线杆一样……无法走路啊。
有的时候,绝望会使人们双眼失察,所以我对房屋管理员的话并不见怪。我知道水肿是饥饿带来的结果,而任何药物都无济于事。但人们还是相信我,把我的医术当作救生圈。
您给她熬点针叶热汤喝吧。你本人也知道,这问题不在于药粉啊……
房屋管理员点了点满是皱纹的瘦削脑袋。但到了第二天,他瞧着病魔缠身的妻子,又一次难过地敲开我的门,说:
随您给点什么吧,无论什么都成,只要能疏通她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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