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悉的岭南地区,她是一名新闻部编辑。在工作中,频繁的电话交流让两人形影不离,但直到一次外地开会的机会,我们才有了面对面的交谈。那天为了避免认错人,我描述了一位身着红色T恤、戴着棒球帽的人,而她则提到了一个肩背旅行包、佩戴远视镜的人。我们在报社门口相遇,那一刻就像头对号一样顺畅。
岭背上的行李看起来并不轻巧。她微微前倾地走来,瓜子脸、小鼻子、小眼小嘴,还配备了一副大眼镜,微笑之间透出一种大气感。
我好奇地问她行李中的沉甸甸物是什么,她回应除了书籍之外几乎都是跑步用的装备:“你身体不好需要跑步吗?”我好奇地打量她的身体,看上去结实而充满活力,“你哪儿不好?”
她没有具体回答,只说每日早晨五千米的慢跑能冲掉烦恼,让身体倍儿棒,又能吃得香。 她鼓励我也尝试。我却解释自己太瘦,不适合长时间运动。但是第二天清晨五点半,一阵门铃声响起,是岭带来了运动服和专为跑步设计的鞋款,全副武装,专业水准。
跟随她的脚步,我很快就找不到节奏,最终只能慢慢跟上。她保持均匀的大步伐,每次臂摆都有力,而我的目光不断飘向前方。最终,我不得不停下脚步,将奔跑变成了悠闲散步。岭只好调整自己的速度,与我保持同步。我发现即使短暂的距离,也难以维持这种高强度活动,而对于坚持每天进行这样的训练,这种体力的要求可谓是巨大。
她坚持要做,因为那意味着必须要做,不然便无法继续下去。我意识到她曾经经历过无比痛苦:怀孕时期出现妊高症,无休止打点滴,全身肿胀……最终引产,900克的小生命离她而去,在月子期间失去了两个至亲的人——婆婆和母亲,他们在意外面前承受“无功而返”的巨大打击,被动抚慰、照顾能力丧失。这场创伤仿佛镌刻在她的灵魂深处,从未真正痊愈。
自此之后,她开始了十年如一日的晨练。那份奔波,是不是将泪水化作汗水?是否把遗憾转化为呼吸困难?这些问题永远不会得到答案。但是在这漫长岁月里,她似乎找到了治愈之道——通过奔跑来治疗妊娠后的后遗症。
有一段时间内,当报道表明某个城市将举办马拉松比赛时,有些人感到兴奋,有些人则因为害怕或是不适而选择观察。当时正值夏季,那里的温度极其炎热。一位朋友突然建议:“为什么不一起参加呢?这样可以享受美好的阳光,同时锻炼身体。”
听完他的话,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绪。这位朋友曾经是个激情澎湃的人,但现在,他已经习惯了生活中的平淡。他想象中的冒险只是他的一种幻想。而且,他所说的“美好的阳光”,其实不过是一种虚构的情境罢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永久稳定的,每个人都渴望找到属于自己的逃避之路,就像人们寻求真爱一样追求冒险一样努力。而对于那些被困于现实世界中无法逃脱的人来说,这样的梦想往往成为了他们唯一的心灵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