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生活如同一杯温酒,冷暖自知,没有完美。有人说我一直很顺利,我只能无奈地一笑。我没有办法跟每个人去解释我的艰辛和失败。从2000年到2005年,这五年的时间里,我都曾经处于那种状态,无论是事业上的还是心态上的,都是一场长期的考验。

1996年,我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学成回国。当时,美国几大电视网都希望我去做他们的出镜记者,报道亚洲事务和美国华人社区,但我觉得,这和我想做的事情还有一段距离。我对自己的职业定位就是文化行业,这与IT、商业、金融和工业完全不同。我在美国的时候就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的。结婚的时候我就跟吴征说,你在美国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但我将来肯定是要回去的,你要想清楚。他说,我跟你回去。那时候媒体报道用了“毅然决然”这四个字。我觉得这几个字用在他身上倒是合适。他好像放弃了什么,可是我并不需要放弃什么。

1997年,我一个整年的时间都没有工作,就是生孩子、带孩子。1998年,我剪短了头发,去了香港凤凯卫视,开始做《杨澜工作室》。

通过做节目,即使是在采访王光美这样的传奇人物后,她不仅是一个对我的震撼,也让我真正确立了一点——我做节目是为了记录人和时代的关系,以采访人物的方式来记录历史。我大学主修英语,辅修国际经济,但是对历史的爱好是我从中学就开始的。在高考前夕,当时最想报的是历史系。这一切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的职业理念。

有文化理想,有价值感,是中国所需的一个电视平台。我想要这样,就去做了。2000年,我创办阳光卫视,那里以纪录片为主导制作并播出电视节目。

作为内容出身的人,并非初衷便想要渠道或巨大的商业链路。我建企业有点误打误撞,是因为市场上缺少这类产品,所以必须自己养牛。但对于养牛的事业,也产生了一定的兴趣和感情。这不仅仅是一种时间上的浪费,而是一种慢慢形成产业链条的一部分,从而引领整个传媒领域向更开放方向发展。

当然,对于自己,在国际经济专业背景下转型为企业家,也许有些过分自责。不过这个时代特点让我们不得不不断尝试调整,不断探索最佳路径。而且,如今看来,那些挫折也成为了宝贵经验,每一次跌倒都是向成功迈进的一步。

吴征最初鼓励但随后成为压力源泉,因为当时太过急功近利,没有考虑市场规律及成本控制。一度错误判断导致失望,最终决定退出阳光卫视。不幸中藏机遇,在退出之后,我们迎来了中央电视台及地方频道纪录片频道的人文频道等崭新的项目空间,为后来的发展奠定基础。而现在被嘲讽或称赞,或许也是一种荣誉吧!

过去那段经历虽苦难,却铸就今天;虽然无法避免那些挑战,却能在它们面前找到坚韧与智慧。在这一过程中,《杨澜访谈录》、《天下女人》的播出,以及多媒体经营战略转型,让我们逐渐适应变化并寻找新的增长点,从而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跨越与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