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开天辟地第一次肩并肩,看电影。她二十岁,他二十二岁。清楚地记得电影院门前偌大的宣传画上,《滴血傍晚》的影片名特别醒目。他们坐在狭窄的座位上,两人都拿着袋装牛肉干。他精挑细选了两包,一人一包,那是他对她的小心翼翼。

电影开始前,他在百货商店精挑细选了两包袋装牛肉干,一人一包。他转身对她说:“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小礼物。”她接过牛肉干的手中紧张,她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影片中的情节已不主要,也都忘记。她始终在为如安在他面前消灭牛肉干而惶惶然。她怕自己不能正确地撕开牛肉干的包装而遭遇尴尬,还怕没有纸巾擦拭弄脏的手,更怕他看到狼狈的吃相。

他小声地问她:“你看电影怎么那么认真?像是在听教授的讲座一样,心神专注,目不斜视。”其实,只有她自己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和频率。在微弱的灯光下,他偷偷瞥着她的侧脸,但整场电影,她始终涓滴未动。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好想好想去握住她葱白般的小手——那双一向握着一包牛肉干的手。但是,放弃了那个想握一握她的念头,冒充知趣地也专注于影片,不再正视镇静怕羞的她。

从那刻起,他暗暗在心中发誓,要好好保护她,守候她,一生一世。当他们换座休息时,她试图捡起掉在地上的那包未开启的牛肉干,但他的大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小手。她的脸腾地红了,羞怯地稍稍将身子歪向远离他的侧面。

他静静把掉在地上的那包未开启的牛肉干留给自己,把自己的那包已经打开的一乾二净递给了她。他甚至懊悔来时没有征求她的意见,大概她们喜欢果脯和瓜子之类的小零食。那段时间里,他们之间形成了一种难以言说的默契,就连简单的事情,也带上了深意。

回到家后,她写了一篇长长日记记录下点点滴滴感受。一向折腾到深夜才合上了厚厚日记本拥入眠,从此以后,她爱上了牛肉干,爱上了它独特的情感味道。而那些年后的回忆,让这段第一次肩并肩看电影变成了他们共同回忆的一个美好的节点。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他们又一起去了豪华影院看《英雄》,再次谈及那个夏天,那个曾经被遗忘但永远珍贵的情景。那时候,他迷惑不解为什么当初没吃,而现在知道原来是因为妈妈的话教导而成为了一个温馨的小故事。而对于那些年的秘密,那些关于爱情、恐惧与理解的心境,是只有彼此才能真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