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窗外的桃花又妖妖娆娆地开了,比去年还要妩媚。前一晚依然零星小花,只一晚便开得千树万树的繁华。只是,这一晚的春风将喜了谁的眉梢,又断了谁的翅膀。怕是再无与陈思言相见的机会吧。
夏小桃不禁又攒了柳眉,暗了双眼。
(二)
2004年春,夏小桃初识陈思言,因了方可曼。彼时,山色正绿,桃花正盛。
是日,方可曼用一整套精装本的世界名著央求夏小桃做她一个月的书信助理,说是学些书香墨气。夏小桃没多想,便一口应了下来。
方可曼知道她的软肋:只要看到悦目的书便挪不动腿。
谁知却是为了陈思言。等到晓畅个中原由,早已收下方可曼的全套书籍,怎好反悔。
陈思言是方可曼与夏小桃的学长。不知为何,他转入研究生院,所以未曾谋面。
只因有那唐突表白女生的前车之鉴,加上方可曼又是个颇有心计的人,她不会做那没有把握的事儿来断自己的退路。她兜兜转转地知道陈思言现在在一家电台做兼职DJ,便打算先以听众身份与陈思言通信,再进一步攻破。而恰巧夏小桃又是中文系才女,便有了先前的借兵之计。
(三)
每晚9点30分,便是我和你最主要的时候。我在捕获爱情,你却是在助纣为虐。这是我下结论。不知我那傻子,是从什么渠道打听到你在利用我追求他?
听着电波那端的声音,我想这该是一个理性、冷峻、自我的男人。但这样一个男人,却在电波那头谈王菲、谈红豆、谈棋子、谈那些女子与生俱来的孤傲和拎不清的情感纠葛。你大概只是个声音理性,但心里未必刚强吧?
周末,我寻找王菲新专辑。一字字慢慢品琢。那流年往事,那笑忘书,那寒武纪。那彼岸花。我写完,就署上你的名字。你便以夸张姿态,在我脸上亲了一大口那种亲昵举止,是不得欢乐的一对人,如若不是因为他,又怎会熟悉得像好姐妹?
看来,你确实个人物。我心里就那么没有征兆地动了一下。
伴随着信件日渐频繁,你们之间开始显山露水,不再如当初,他们谈张爱玲与胡兰成,而你们则说沉香屑,说那些贵族血统同样孤傲的小资女子。
每次看到镜中的自己,我都微笑起来。你也不过如此吗?
(四)
阳春四月,我站在你的身边,一直等待那个瞬间,当你伸出手时,说很高兴熟悉我。我以为自己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但只是一句,“真的很高兴熟悉你,你就是我们常提及的小明?”我的梦碎落在地,一切都变得如此荒谬。在这个时候,我仿佛听到你的声音:“我一定会第一眼认出那桃花树下的女子便是我。”但当真相大白时,你并非那样认识我的人,而是我曾经假扮过的一个角色,小曼。在这一刻,让所有关于我们的回忆化作泡沫飘散而去,也许有些东西终将重逢,但它们已经改变成了过去,只留给我们珍惜和怀念。如果故事就此结束,也该是个不错的地平线——美人鱼向海归隐,与少年王子共享最后一次温暖午后的眺望,最终一起沉入夜幕中消失于无形。不过,我们的心灵深处,或许还藏着属于彼此的情愫,它们或许可以跨越时间空间,用一种永恒且独特的声音呼唤着对方,即使我们再也不相见。但愿,每一次回忆都是甜蜜,每一次告别都是温柔,因为即使时间久远,我们的心还是能记住最初遇见的时候,那份纯真的热烈,那份真诚的情感——“如果”、“如果”,啊,如果能回到那个简单纯粹的地方,不仅仅是一场游戏,更是一段真正意义上的爱情历程……